鱼羊

已忙死,赛博失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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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屠】明信片


随便写了些,看完电影边吃火锅边写的
好赶)

麻线打转,牛皮纸抖开。
这是今年第二十张明信片。
骆驼在棕黄的光晕里融成小指尖大小的影子,空气被地底烈焰炙烤到定格,扭转弯曲成三四道线,水平的笔划也站稳,待深浅的颜色交替,在右上角留出一片纹丝合缝的白,给沦入霞云的太阳。
抬头风景。
落款戈壁。

“这是四川,四川知道吧……四川有个环太平洋的地震带,就是板块和板块之间撞在一起……”
油墨糊在矩形边角,圆珠笔头反复描着多余的这三四点,力气微动,转出三根蕊,绕成五瓣花,末了,向下延出漆黑的梗。
若要看,最初的时候,所有花都长得一幅样子。
“四川的火锅我是知道。”
紧跟来的红色中性笔填充花瓣,两个滚珠呲呲咔咔地来回换,牵引了抹茶花或梅花的风。
“那个也太辣了吧!”
第三支跑来的时候,花早已不需要什么补充,全是好好一朵,不过该倔的不会少,蓝笔狂动,画着三角唰唰淹了黑边,如脑中急加上的一些阴影和神采,隔着眼的玻璃,把现实和幻想,立在睁闭眼之间,悲惨地偏了十之七八。
“等等,我们不是在说地震吗?板块又是什么?”花生猛地磕上桌沿,口水还没呛完,便一脑子撞着了一个忒硬的肩膀,“卧槽……”
只有一个人这么结实。
“他才要卧槽呢……”
齐景轩拿他常触篮球的指尖拂过试卷,略长的指甲滚过灰白的纸垢,打印机的颗粒和他指腹摩挲,模糊地临摹着色的样子 那正是一朵被添了六七八爪的蛇,更有第九只——黑蓝红杂一块的直线,同花那柔软的茎合作L型,决绝地撇了出去。
花生抬头,见屠小意尴尬地挠脑袋:“没事没事……”
“当然,虽然我不怕,但也怪疼的。”齐同学抓起剩下的两只圆珠笔,狠狠按了下去。
“唉,你怎么还添油加醋啊!再说了,也没认真画啊。”屠小意忙打开齐景轩框住丑花的手,用手掌整个压死,发白的手指紧紧挨着他们三刚才谁也没看懂的“云”。
“啧。”
“哎呀哎呀,这不是我不小心吗,你俩怼什么……”
“本来就是,你不撞这一下,他补这三圈圣光俩层叶齿的,花就能好看吗?”
“还说就随便画画?”
“喂!”
“你们还学不学了!谁说要补习地理的!”
姚哲湉的声音很柔软,春日路边会有的花香,就是这样简单的柔软,深呼吸的时候,才在舌尖驻足。
生气了,又有了棱角,却依然安静小巧的。
像一颗石子。
像青苔缠绕眠于泥畔的石子,像屠小意敲花生家窗户的石子,像齐景轩在河边拾起的石子。
滚落灰尘,击中叫醒睡梦人的鼓点,跳跃着,在满载回忆长河的鳞光里失去重量,腾起泡沫和虹色,匆匆飞远,缓缓落下。

这一幕,是青色的。
四位少年的单薄衣物,披挂在椅背,揉成团的校服,水缸放满海洋宝宝,冰箱未合拢,老风扇卡死,风吹开窗,吹动少女的发尾,耸动少年的目光流转,掠过发绳的颜色,掠过那朵花,掠过刚飘下的地图,掠过手心传递的笔,掠过薄唇的嘴角,掠过他泛红的脸颊。
注视回忆的眼睛默默望,如果这双眼属于某个追寻的人,那他大概是走过了房间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书架的最高层歇脚,踏着稿纸,忽忽悠悠,爬上可见兰汐的塔。

“喂。齐先生,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给梦里那朵花赠加一瓣,把花朵圆润的形状擦去。
“是我问你啊,难得不回信?”
拔开马克笔的盖子,先涂在白纸的最上。
“回你什么?告诉你,你和我说你去了伊拉克,寄来的明信片却印着新疆风光的照片,还是著名的公式照。”
昨日小雨,唇边白雾淡淡四散,深吻炙热的皮肤。
“你的地理,是不是十八年也不会进步啊。”
另一支笔挤开原主,身法凌乱地瞎画起来。
“那你再等八年看看咯。”
耳边的机械音和人声重叠,失真和熟悉交汇。
“十年你也是幼稚鬼。”
少年悄悄和身边人扣紧的关节还少一笔,画中的画如昔日般花不成花。
“幼稚鬼才记这么久,我刚才画的不就和以前一样吗?”
他抱紧倒数时光,少年所不知的珍贵,任由清洁剂和香水涌进鼻腔,让彼此的呼吸窜梭发隙,似青于纸页,墨迹新鲜,薰暖眉头。
“拜托,这位同学,那是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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