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小公主佐伊预警
✺前篇【诚亚】zoey,欢迎在列表找着看
✺圣诞贺文
✺赠给 @潜氧人
✺证明我还活着
她没有遇见过这个节日。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事实上,即使明确被定为起源的基督教内也有数支派别,它们各自有各自的圣诞,从不屈尊于世俗大众的误解。仅仅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并非地球共有的欢庆,那么再把范围拉大一些,扩张到宇宙的某处划分,人类肉眼和记录书籍都不曾觉察的地方,当然也没有让外客通晓的道理。
她知道这是节日。
无论是否要用单位衡量彼此的故乡,群居的生命创造故事,于是传奇和神话凝结出节日,而所有活着的,都喜欢一样对待节日。
路边的光和着行人放慢的步伐,缓缓柔和进夜色的帷幔,假装一颗色彩不正的星辰。
商铺门口的大玩偶来回挪动,与每个孩子贴面拥抱,由放下一手东西的家长按下快门。脱离棉花表面温暖的绒毛后,跟着坠入了针织围巾的重重包围,小家伙不服气地打了个喷嚏,站在花圃砖上,顶着红鼻尖拆下三圈绑住笑嘻嘻看戏的妈妈。
母亲将爱子的呼吸包裹进生命最脆弱也最柔软的肌肤,如同天生注定,脖颈弧度安静地和侧脸的轮廓贴合相符,恍若初生溯洄而至。
大概是谁规定了吧,在很早以前就和大家一起约定好了,让这个节日满目都是这般颜色。
红。丝绒的最小分子里都染上的红色,并没有烟和油气的异味,只有灯光逐渐转强,照射着生物表皮,热度慢慢累积,留下点点焦气。柔软在目光中惆怅着,向温暖处蜷缩,原本就恰好停在明亮与鲜艳的界限上。某双操劳的手拨动启动的按键,橙色的白帜灯光落下,浸入太阳隔着玻璃的影子,跟随呼吸迸发出闪动的色泽。
绿。饱含着生命和秩序的鼓动,小到枯叶背后摩挲关节的蚜虫,大到遮蔽道路的老树,啃噬、撕扯和破碎,伤口溢出些许近乎透明的液体,滴落在浅色物品上才隐隐暴露气泡边缘的嫩绿。不招惹觊觎和伤害的工业作品看起来更沉闷,招牌高挂的LED灯管连成模糊的丝线,冰冷的原件蹿过星点,火花绽放四散,用力的质回馈无生机的热能。
女孩从她面前奔过,羊角的小辫绑着樱桃和叶,雪白的毛团遮住了半张小脸,而露出来的那一部分,眼下雀斑悄悄生长,从脸颊的粉嫩里冒出来,又默默抹上了晕。
不需要问,即使是街上被雪盖了半个头的流浪汉,即使是忙碌中匆匆一瞥的商店职员,即使是第一次和圣诞与这座城市相遇的陌生来客,大概谁都能看透那孩子的心。
急忙忙地,满怀期待地,朝着一个目标奔跑。
扬起的发丝像女孩心头的微风,步伐和喘息是电影无尽拉开的前奏。
第一次喜欢上了某个人。
马上要与他相见。
“真好啊……我也想谈恋爱啦!”她这么说道,其他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在她那总是直接又简单的,所以这样的“揭穿真相”也那么顺理成章,“爸爸老是说什么还小啦骗子多啦不合适啦,又不是没有人喜欢我,搞得我和没人要一样!”
或者是喜欢,或者是期待,人们往往不喜欢说出来,经过喉咙和舌,好像就褪去了一层外皮,与唇相亲,撞见外头的陌生世界,化学反应就更为激烈了——
好似要化作气息的那点冷暖,眨眨眼,便什么都不剩下,成了错的假的,连辩解也不能。
她也知道这回事。
声音很小,她只是在用自己能听到的音量抱怨着,鼻尖升起的白雾唯有一缕,马上随着风和冷消弭殆尽了。
因为她如此期盼着,期盼着方向所在的故事,也可能其实是她所想象的普通的故事。
那个女孩还没到达终点。
前方的路途一向如此,看它远的时候不愿下脚,走上去却哼着歌就到了,看它近时,时间和路都拉远了,越是急匆匆地迈步,越是焦急于距离仍在。鞋尖稍稍触及地面,捻动沙尘的噪音隐没在左右的人群中,漆皮鞋面掠过霓虹,带走弯绕渐变的五光十色。
已经看见他了,已经看见他了。
需要再靠近一点点。
“呜哇……”
努力抑制期待和惊叹,门牙压好胡乱动作的舌,冷气钻入口腔。
她瑟缩了一下肩膀,很快寻回了熊熊燃烧的温暖,无意识地抬起手,那平日不细查的纹路才掩住视线一秒,微微用力岔开的缝隙就继续在眼前拼凑光和景。
她听过许多故事,主人公是年轻的男女。
所以她的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幻想,而此刻,明与暗、清晰和模糊的,一帧一帧跨越距离,一帧一帧走过界限,主人公们跟随命运相会,幻想和现实彼此碰撞重合。
小皮鞋和运动鞋的地板纹路磕在一起。
揽住对方的姿势扯起制服上衣的垂摆,晃悠悠地露出毛衣和腰肢的颜色。冲劲下后仰的少年伸手,趁寒冷还未到,搂紧体温的缺口。
厚重的黑框眼睛接受了地吸引力呼唤,而它的主人已经无暇顾及这场可以阻止的坠落了。
然后……
然后是——
商场活动的钟声敲响,点缀在树梢、墙壁、屋檐和人群的歌和光汇聚,有温度的白色淹没了眼前的世界。
适应中散落全新的景象,她看见星星吹开氤氲,耳边是笑和祝福。
“啊……!!”
本是得成期望的惊呼,末了竟拉长成了意外的惊吓。
她脑内先行一步的主人公结束拥吻,开始下一段互诉衷肠,现实却突然被一片黑暗分割隔离。
勉强渗透的月光帮助她看清了熟悉的图案。
她曾用眼睛探查每一个弯曲,用体温感知拂过每一个起伏——在她的发丝或脸颊停留过的这双手。
“什么嘛,好过分哦……”
她狠狠抓住眼前的手,眼前的温暖像错觉似的,催促她用掌心捂住发凉的指节。
“这种事少儿不宜。”
食指轻动,点了点她的眉。
“真是的,老爸你活在什么年代啦!还有,手好冰啊。”她抱怨道。
他的声音显然凝固一瞬,她眼前漆黑的墙松动。
“是吗,我没注意……”
“没关系的!”她倒向他的方位,将重心埋进这个不宽阔、甚至有些瘦弱的怀抱,“没关系的……”
“我只是,我也只是好奇才跑出来的,不是生爸爸的气,不不不,老爸你啥都没做错我肯定不会生气啦,就算要生气也不是对你嘛……”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真的真的只是一时兴起,不是要惹你们着急啦……因为明里阿姨有和我说圣诞节,帽子和檞寄生什么的……”
“檞寄生?”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直保持微笑的嘴角继续上扬,“我知道这个,很久以前,他说过。”
“这种时候就不要带死人脸老爹进场啦老爸!”
“佐伊。”
她看见他黄色的发梢,她看见他耳的线条,她看见他背后深绿色的影子,还有红色丝带系着的铃铛。
他浅浅地吻,浅浅地收回。
她无法克制地想象起十多年前,可能是一个雪天,可能是天空寺尊寄来的红绿色贺卡提醒了这个季节,没有什么特殊的十二月二十五日,童年床头听来的故事在转达中编织新的梦,深海诚从背后抱住亚兰,用惫懒的声音告诉爱人,他在这个时候,曾给予花音许多个吻。
因为人们都这么说——
站在檞寄生下被亲吻的女孩,一定会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