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羊

※剑始剑无差。
 ※ooc预警
 ※关于红心2的身体会不会得病的脑洞
 ※时间大概在剧情的中间段
 ※相川始对于【人类】的迷茫和红心二对【人类】的接纳，我觉得哈吉咩到和剑崎心意相通为止才稍稍停止了某种隔阂和烦躁。这里用病症放大具现化这种观感。
 我认为最后剑崎也没能阻止这份观感。
 不清楚所以如此，了解了依然如此。
 没有你的时候如此，拥有你以后如此，和你分离后依然如此。
 只有睡眠能暂时让它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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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大概是有这种传统的，当冬季刺骨的寒风抽身离去，温暖湿润的空气一股脑涌进来替换的时候，比起褪下棉袄毛衣，进行新一年的衣物季节更换，整齐佩戴口罩面巾才是重中之重，放眼望去已经有不少人把自己的口鼻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了。
      传统的造型更改并没有影响咖啡馆的生意，在小天音用水彩笔标注的记录册子上，新一个月业绩还是一如既往是平缓曲线。
      当然，较于被卫生科普课灌输了许多病理知识的小学生天音和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栗原太太，作为一个除了打击undead基本也不怎么出门，对外界的认识统统在学习中的新人，相川始先生自然是从那些全副武装的顾客那里察觉到春天来带的异常的。
      “这个啊？”时常光临的藤原先生指着自己米老鼠图案的面罩，颇为得意地说，“这可是我女儿上次去迪士尼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礼物，说是爸爸加班不去很生气，但是还是最喜欢爸爸了什么的…”
       相川始对面前的笑脸点了点头，把“迪士尼是什么”“天音好像提过”之类的想法压了下去：“我是想知道，为什么要带这个。”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空气里全是烦人的小家伙 ！一旦缠上你就每年都要来一回，真是煎熬啊！”
       空气里的…小家伙？
       相川始转动眼珠看了一圈，undead本身非人类的强化感官能让他在视野里精确的捕捉到许多小家伙，但是未免也太多了——会被人们总称为尘埃的碎屑扬灰实在多不胜数，细致去看简直如同前不久冬季清晨会升起的浓雾，若再用心寻找又似乎确实存在一些陌生的微小颗粒，有被蜂巢式覆盖的浅色近球体，还有针尖圆周伸展的黄色系类芒刺体，不太注意的话会和尘埃搞混掉……
        天音好像提过这些小颗粒的名称？
        他以前很难得这么认真的去观察什么，因为joker生来不是为了欣赏自然构筑的奇妙风景，它只有战斗的使命本能，但自从进入人类社会被动接触学习了不少东西之后，完完全全分离的观感也变成了常态——也就是所谓的出神，和人类一样，进入状态后总要等意识主动退出或者外界给点危机刺激他才能回过神。
        “阿嚏！”
        这样的声音，春天降临之始，他就听过很多遍了，从那些面巾口罩一件不少的男女老少口中。
       仿佛刻意的调皮，要吸引他的注意，春日平凡的场景又上演了一遍： “阿嚏！”
       喉咙里突然炸裂开的干燥和鼻腔内不停的瘙痒感让相川始下意识地伸出手，学着其他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哎呀，这可不得了！”藤原先生笑眯眯地向相川始举起杯子，“不要惊讶，年轻人，这里可是日本啊！”
       “什么…咳咳咳！”问句的尾音被拦腰斩断，不完整的反问发言彻底变成了一副古怪的姿态。
       “花粉症啊！相川君不知道吗？虽然年年都有，也有不少人年年都没事，但是每一年的花粉都不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撞上符合自己的那一个……年轻人如果不是学生时期就过敏总会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免疫呢！说起来，我也是工作那一年才被花粉抓住的呀！”
        这就是，花粉症…？
        驻扎在喉咙的不适感愈发不可收拾，紧接着又是一阵不受控住的咳嗽，相川始看着在四周飘飘悠悠的微小颗粒，隐约感受到了藤原先生口中的心烦意乱，最后果断选择闭上了眼睛。

        “所以，这位新鲜出炉的花粉症患者需要在这里静养？”虎太郎惊讶地喝了一口牛奶，“他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啊！直接趁人家不舒服的时候不问一句转移过来真的好吗？而且小天音……”
         广濑一把夺过奶瓶，打断了虎太郎马上要对小外甥女申明自己辈分的日常讲话：“这种时候你就放下牛奶吧！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六瓶了吧！”
          “花粉过敏的话也没办法在店里帮忙了啊，更何况阿始哥哥还是第一次完全没有经验，待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反而会更难过吧！”
          “第一次过敏什么的就不必强调啦，反正在日本过个三五年总要习惯的…还有，我明明只喝了四瓶，其他两瓶是橘先生和剑崎拿走的！”
          “没错是我拿的。”剑崎在一旁悄悄举手，见没有人听见，默默地凑到了沙发旁边。
          还没适应人类病症的相川始正虚弱地躺在沙发上，眼睛闭合着，十分乖巧，好像睡着了一样。
          “始？”剑崎试探的叫了一声。
          “我…咳咳咳！”显然对方并不如想象里那样正做着好梦。
          剑崎连忙靠近扶始坐起，模仿记忆力能缓和咳嗽的动作拍打着他的后背。
          是的，只是不知效果的模仿而已。研究所层层筛选，精心培训的骑士合适者对于花粉所致的过敏症就如同刚新生为人的相川始一样，可以说是毫无概念。剑崎一真有着一向健康的身体，在研究所里认识的也多是橘前辈那样素质优秀的人，甚至到此时此刻虎太郎的别墅内，深陷花粉症折磨的生命体都只有面前的相川始一个，连看起来娇弱的文职人员广濑对花粉的反应也仅仅停留在没有后续的一个喷嚏。
         可以说这个事实的确极其不合理——在场唯一的非人类感染了人类才能罹患的花粉症，而其他纯种人类都健康得不像话。
         事后人类undead特意向相川始做出了解释 ：“理论上我的身体是有一切病症的可能性的，我是人类的代表，健康和疾病都在我的身上有公平的体现，不过为了在命运的战斗中能获得胜利，负面疾病对我的身体基本不会产生影响，习惯一段时间就好。”
          不过迟迟到来的解释再完美也不能缓解相川始身上的不舒服，尽管红疹等皮肤症状已经消退了，但最开始就纠缠着他的咳嗽和喷嚏还在继续。
          啊，如果能睡过去就好了。
          相川始这样想着。
          趋近黑夜的黄昏时分太阳光不再霸道，屋内已经找不到它们的存在了，合拢的眼皮就足以阻拦所有的光源，将视觉的空间沉入一片漆黑的空间。
          声音在隔绝视觉之后被动放大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在咳嗽里渐渐消弭下去，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能脱离这个烦躁的身躯，逃到别什么的地方去，犹如昨夜不自知的安眠。
          “始，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啊？”
          剑崎开口突然问道。
          他发出的声音本该是背后轻柔拍打都不如的轻微，但却轻盈地跳过隔绝外界打扰的弯弯绕绕，传达到了相川始的耳边。
           “因为……”
           喉咙里翻滚的东西瞬间被拉扯到很远的地方，呼吸和咳嗽的来来回回也一缕缕分离了。
           “因为……不想看见。”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呢？就和空气里丝线般牵引的气息，缓缓铺展在眼前的是数以亿计的生命一样，智慧生灵也好，非智动物也好，植物也好，细菌也好，粉尘也好……
           为什么会那么多呢，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呢？为什么……为什么我……？
           我，想问出口的，究竟什么？
           一这样问，身体就冒出数不清烦躁，不止遭花粉骚扰喉咙和鼻腔，就连腹内的五脏六腑也向一处强硬地聚拢，好像被什么挤压蹂躏着，能感知的所有器官都在爆裂的警戒线边缘徘徊，声带失去震颤发音的功能，骨骼噼啦啪啦地不停响着，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疼痛的信号。
           “没关系的，始。”
           那句话顺着熟悉的小道走到这边，温暖的影子张开怀抱，开关键被按下，一切都停止，然后下沉。
           沉入安眠的梦。
         

          “晚安。”  
           夜幕降临。